烧着水的功夫,祁落则把大殿大致清扫了一番,虽然算不上多干净,但总归可有处落脚了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后,她去看水盆,却发现那水居然没有半点沸热的迹象。

    祁落心生奇怪,用手去试探,“居然还是凉的?”

    她蹙着眉将盆子端回屋内,时间已经不早了,这水又古怪,好在现在虽然不够热,但也比方才冻伤的感觉好了许多,祁落也顾不得矫情,赶紧搓了搓帕子,半蹲在层层帷幔的床边。

    照例胸前合掌,“无意冒犯。”

    撩开床帘,她执起穆南生的手细细擦拭,连指缝都不放过,脸颊鬓边轻柔细致地清理,甚至贴心地把他胸前裸露的那小块肌肤都擦了擦。

    虽然她以前从未照顾过人,但出于完美主义者的强迫症,祁落就不愿意马马虎虎地敷衍了事。

    做完这些,天色实在太晚,今日也来不及煮饭吃,祁落饥肠辘辘,早已没有力气给身形高大的穆南生换衣服,只得拍打掉灰尘和褶皱,用帕子清洁表面。

    将窗帘放下,祁落换了蜡油。

    “也不知你需多久才能醒,咱们蜡油都快不够用了,希望到时左使愿意给点吧。”

    这里只有她和一个不能言语的昏迷病人,喃喃自语也不知说给谁听,说完祁落便自嘲地笑了。

    这才第一天到来,就已经寂寞了吗?

    望着窗外沉沉的黑色天空,祁落将难过委屈全都默默封存起来,轻轻揩掉眼角即将漫出来的湿润。

    在这里,哭是没有用的。

    祁落这个原身堪堪筑基,既需要进食又需要睡眠,之前生出那道小火苗灵台已经开始发热,疲惫地胳膊都抬不起。